李克强:财税改革促使供给效率提高

    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，积极的财政政策要加大力度，2016年拟安排财政赤字2.18万亿元，比去年增加5600亿元，赤字率提高到3%。今年将实施减税降费，同时优化财政支出结构。同时，今年还要加快财税体制改革。3月7日上午，财政部长楼继伟又就“财政工作和财税改革”的相关问题回答了中外记者的提问。积极财政政策与加快财税改革，将是今年乃至“十三五”时期的重头戏。

    其实，今年财政政策要加大力度，也主要体现为财税改革。适度扩大财政赤字，主要是用于减税降费，进一步减轻企业负担，三项主要措施——全面实施营改增、停征或免征一批政府性基金、扩大行政事业性收费免征范围——在一定程度上都与财税改革有关。根据政府工作报告，通过改革，今年将为企业和个人减轻负担5000多亿元。

    相比之下，今年财政支出的增幅不会太大。根据预算草案，今年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180715亿元，比2015年实际发生的一般公共预算支出175767.78亿元仅增长2.8%，而2015年这个增幅为13.2%。在支出方面，积极财政政策加大力度主要体现为加大对民生等薄弱环节的支持，优化财政支出结构。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财税改革。楼继伟部长指出，一些小的、散的基建项目会被压减，集中资金用于重大项目。

    关于财税体制改革，李克强总理提出了合理确定增值税中央和地方分享比例、把适合作为地方收入的税种下划给地方、进一步压缩中央专项转移支付规模等措施。重点在中央与地方收入的划分。楼继伟部长也谈到，要研究中央和地方事权和支出责任的改革。

    可见，今年加大积极财政政策的力度，其主要意义不在于刺激今年的经济增长，而在于推动财税改革，包括完善税收制度、优化支出结构、合理划分事权与支出责任等。通过财税改革，可以引导和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，从而为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增长奠定扎实基础。这应该贯彻于整个“十三五”时期。

    中国经济当前的主要问题，不在于需求疲弱（实际上，消费需求增长还比较快），而在于供给侧运转不力，原因是各要素——工资、土地、资金等——的成本上涨过快，导致供给体系的效率较低。制造业已经承受不了工资、土地等成本的快速上涨，先行陷入了困境。生活服务业由于人们消费水平的提高，具有较高的消化成本的能力，但随着工资、房租的继续上涨，也会逐渐变得困难。只有房地产业和金融业能够承受高工资和高地价，但其资金成本压力会越滚越大。此外，较高的税负削弱了企业的盈利能力。一些企业背负如此重的成本，是难以适应新常态的。

    企业成本高、供给体系效率低状况的成因，提示了财税制度改革的迫切性。由于地方政府支出责任大而税收较少，它们对土地出让收入的依赖性非常大，这是地价和房价上涨的重要原因。而房价快速上涨以及通货膨胀又是拉动工资上涨的最大动力。通货膨胀常常是由农产品价格拉动，这与财政补贴制度不完善有一定关系；此外，农产品价格上涨还与公路收费、物流成本高有一定关系……这些都是需要改变的。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实施的大规模刺激计划，财政政策主导的基础设施建设需要宽松货币政策的支持，总负债率（各部门的负债总额与GDP的比例）快速上升，资金成本不断攀升。

    因此，为了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，形成适应新常态的供给体系，财税制度应该率先进入新常态，降低企业的各项成本（不只是与财税制度直接相关的税负，还包括与财税制度间接相关的要素成本）。在体制上，合理划分中央与地方的事权与支出责任，中央政府应为公共服务均等化承担更多支出；在支出结构上，压缩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的支出，增加民生方面的支出，使经济较不发达地区也能获得较高水平的公共服务；在收入方面，应该抑制地方政府追求土地出让收入高增长；另外，财政应该在公共产品的供给方面承担更多责任，减少对社会资本的依赖，这样才能降低公共服务的价格。通过这些方面的财税改革，可以改善人口和产业在全国的布局，也能抑制东部地区的房价和地价，从而提高供给体系的效率。
游金地